洛千忧

老杂食了

【钧天密传】百年一生若如忆(十)

第一章、故年旧情重相见,且记前尘如一梦。

 

回、立剑为笔,划地为帖,生死如流云飞沫。(上)

  

见到内殿里休息的慕容黎,执明的第一反应便是将侍卫赶出去……

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能随便给你们侍卫看呢!

执明的动静很大,惊扰了倚靠在床榻边上,正准备吹箫的慕容黎。被执明打断,他便坐起身子转头看向门口。

“出去……”慕容黎淡淡地开口,面上毫无波澜。

“是。”说完,两个侍卫行了一礼,然后便轻轻退了出去。

“呃……那个,不好意思,惊扰到你了,本王……”

“你也出去。”

执明话未说完,就被慕容黎打断了,而慕容黎说完之后便转了回去,不再理会他。

“什么?!你!”执明从未吃过这样的亏,一时有些难以接受,他愤慨地靠近慕容黎的床榻,却在看清他容貌的瞬间不自觉愣住了。

“执明殿下?怎么是你?”随着执明的靠近,慕容黎也看清了他的样貌,倒是让他没想到,竟是执明。

“阿黎?你是不是阿黎?”与此同时,执明也认出了慕容黎来。

他的视线落到慕容黎手边的玉萧上,随之想起了当年……

当年与慕容黎结识之后,执明为了感谢他救了陵光,于是给他送去过许多礼物,后来一次偶然,他听说慕容黎在学习礼乐,尤爱吹箫,于是便送了他这一把玉萧。

应当就是这把,执明不会认错,因为那块玉是他亲自挑选,如火般的花纹也是执明亲自要求的。

“是我,执明殿下别来无恙……”慕容黎有些激动地直起了身,仰头看他,眼色微动,随即又发现自己有些失礼,于是挪开了视线,“殿下恕罪,我现在不方便起身……”

执明听了,这才回神,然后几步窜到慕容黎床榻边上,两人距离瞬间拉近,让慕容黎有些无措。

“阿黎就不用多礼了啊。”

“多谢殿下……”

“哎呀,就说了不要多礼了,快让我看看阿黎变了多少……”说着,执明便拉着慕容黎的衣袖,上上下下地仔细查看起来,“也没变多少嘛,还是好看……”

“殿下倒是变了些……”

“哪里哪里?变了哪里?”

慕容黎看着执明水汪汪的眼睛,忍不住笑了。

……

 

钧天皇宫占地面积达到了整座钧天王朝的三成,然而却不是王城的正中央,在皇宫边墙靠近城郊的一侧、在一个隐在暗处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,关押着王城离最为不可饶恕的罪犯。

陵光求了皇帝不知道有多久,终于得到了来这里探监的资格。

陵光只身一人,连小五都不曾跟随,他怀抱着装满了吃食的餐盒,跟在狱卒的身后往里走去。

行至整座监牢的最里面,陵光才见到他青梅竹马的裘振哥哥……

“裘振!”

“王上?!你怎……”

陵光激动地扑到在关押裘振的牢门口,后者也随之起身。

狱卒将牢门给陵光打开之后便离开了,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。

“王上,你怎么来了?”裘振看着陵光将餐盒里的糕点一盘一盘地拿出来,却仍是不解。

“我总归该来看看你的。”陵光抬起头贪恋地看向裘振,因为他知道,没几次看的了……

“王上,罪臣今后便不能再为你效力了……”

“裘振!别说了……”陵光复又低下头去,语气落寞道,“是我对不起你……”

“不是的王上!”裘振手上还带着铁链镣铐,伸手过去安抚陵光之时,便叮铃咣啷地响了起来,“这都是我应得的,是我先背叛了你,王上要成大业,便不能心软啊……”

“可你完成了任务,你没有忤逆我……”

“但是我爱上了他,这便是我最该死的地方!”

“可你是裘振……”陵光再也忍不住地落了泪,“你是我的裘振哥哥啊……”

就因为这样,你才更不能轻易地原谅我这么一个背叛了你的人啊……

 

陵光和啟昆之间的恩怨要从上一辈人说起了……

陵光的父君因着容貌出众,艳压群芳,虽只是妃,但是却几乎独得圣宠。

啟昆的父后乃是后宫之主,虽然陵妃没有恃宠而骄,但在皇后的眼里却已经是容不下的了。

啟昆身为太子,心智成熟得早,于是小小年纪便帮着自己父后铲除了陵妃这一脉的朝臣,而陵妃也在生下陵光不久便过世了。

陵光十岁之前一直深受啟昆的欺压,到了十岁左右,因为长相与陵妃越发相像,皇帝见之伤心,所以便让他早早的去了封地。

去了封地之后,陵光虽然一直在公孙家的支持和裘家的宠爱之下长大,但他还是一直记恨着啟昆。

他暗自计划了让裘振去暗杀啟昆,可他却不明白,为何他的裘振哥哥会爱上那个暴虐的太子啊!

 

“爱便爱了,并没什么具体的原因……”裘振似有些疲累地靠在墙边,他合着眼眸,嘴角却轻轻翘起。

他想起了当初与啟昆一起在军中的日子,他作为啟昆的副将,一路与他共同御敌、同甘共苦……

直到最后,他还是选择了替陵光刺死了啟昆,然后他脑中的画面定格在最后,啟昆捂着伤口倒在血泊中时还仍喊着让他走……

“对不起……”裘振轻喃出声,牢房中很安静,陵光自然听到了。

但他却不知道裘振这句‘对不起’,究竟是对谁而说。

反正不是自己。

若不是自己派了裘振去刺杀啟昆,他便不会有机会结识他,从而爱上了他,最后却为了自己而亲手杀死了心爱之人,逼得裘振落入如此地步的自己,难道不是最可恨的人吗?!

“裘振哥哥你放心,等我得到了太子之位,一定能够救出你来。”

“王上,我不相信你会猜不到,当上太子的人,不管是谁,坐上太子之位的同时就必须要了我这个害死前太子之人的命啊,不是吗?”

“不……呜呜不……”

“王上也不必自欺欺人了,我是心甘情愿的啊……”

“裘振……”

不管是杀死啟昆,还是与啟昆共赴黄泉,我都是心甘情愿的……

离去之前,陵光将藏在餐盒底层的云藏剑取了出来,重新交给了裘振。他虽然知道裘振不会用这把剑做出逃狱这类的事,但他就是想让他拿着云藏,也让云藏陪陪他吧。

陵光在回去的路上,脑中一直回荡着裘振最后对他说的那些话――

“我为了顺利完成王上你交给我的任务,便四处寻找能让人以日阳之体承欢的秘药,后来终于被我找到了,在琉璃国有两种神草,其中玉璃草能使日阳短暂拥有月阴体质,从而与同类交合,而月琉草……”

“我将它们藏在王上的朱雀殿后五丈之外的梧桐树下了……”

“王上还请谨记,两种药草外形极像……慎用……”

那两种药之功效让陵光大吃一惊,他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利用这两种药,想了想慕容黎,他本就是月阴体质,所以也应当用不上的吧。

 

隔日,皇帝召集四位皇子,言说道那刺杀了前太子的乱臣贼子已经在狱中自戕了……

听闻此言,座下四人反应尽皆不同,蹇宾微皱了眉,若有所思的样子;执明大吃一惊地吸了一口气,随即叹息着摇了摇头;孟章只微显惊讶,随后又不忍心地闭上了眼。

只有陵光,全程低头看着自己按在扶手上的手,似乎毫无波澜的样子。

但若是公孙钤在,那他一定能看得出陵光的颤抖,所以此时此刻的陵光无比地希望自己身后还站着那个端方板正的人。

但他不在啊。

公孙钤和仲堃仪守在殿外,殿内谈话隐秘,他俩是外臣,暂且不能入内。

“仲兄,你此前所说的通商之事,我觉得应当可行,毕竟是为民谋福的事情,五皇子应当也会乐见其成。”

仲堃仪颔首笑了笑,随即抬起头时斜瞥了公孙钤一眼,“公孙兄当真不明白我们天枢的意思吗?”

公孙钤还真是不明白,他微皱着眉看向仲堃仪,思索着他为何言说‘我们’天枢,难道在与他划清界限?

“四位皇子明争暗斗早已开始,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停下,我想在这场争斗中保全吾王,于是便想到了公孙兄。”

“吾王陵光年岁尚幼,并未有心在这场争斗中夺得什么,四皇子是月阴体质,又十分体弱……”

“公孙兄……”仲堃仪打断了公孙钤的回答,“五皇子是不是真的不想夺位,就先另说,吾王虽是月阴,但钧天朝并未有规定月阴不能即位,所以我定会全力辅佐吾王的。”

“仲兄所言甚是,只不过……”

“仲兄,公孙兄。”

公孙钤话音未落,却被另一道由远及近的声音打断。钤堃二人转头看去,发现是齐之侃,便相视一眼,默契地没再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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